疫情防控之下,受影響的固然是那些被隔離的人;但論辛苦,基層的防疫工作人員最有話語權。
除了可見的身體上的疲倦,還有看不見的心理的委屈。一方面忍受隔離居民的誤解,另一方面壓抑自己對家人照顧不周的愧疚。
且說身體上的疲倦#
防疫人員的數量是有限的,被隔離居民的數量卻是巨大的,尤其是像我們這樣整個小區被隔離的情況──十幾棟樓上千號人。我觀察過小區內的防疫人員數量,初期不足百人,核酸篩選一次後,估計僅留下不到五十人進行維護。這幾十個人需要做什麼呢?
一、每個單元門口至少一個防疫人員
由於小區出現確診,整個小區在初期都被限制下樓,每個樓下都有防疫人員看著。
二、快遞外賣的運送,垃圾的處理
快遞外賣一律放在門口,然後防疫人員通過拖車送到各個單元門下,居民再下樓取。隔離在家的人員(特指和病例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的居民)不允許下樓,這些物品就只能由防疫人員一個個樓層去送,非常耗費人力物力。
三、不定期的組織全員核酸
開始封小區後的幾乎每一天都需要核酸一次,每次幾乎持續一整天。除了集中核酸採集外,對於居家隔離的人,還需要安排防疫人員上門進行一對一的核酸。
再說心理上的壓抑#
在上一次隔離時,我曾寫過一篇文章──凌晨一點敲門聲,記錄了當時我在凌晨一點被敲門聲吵醒的經歷。當時文中也說了,來上門核酸的大姐,其實內心挺委屈的,因為他們也只是基層的執行者,累死累活還得忍受居民的罵駡,挺不容易的。
這次隔離,他們依舊需要連夜核酸,白天夜裡都無法很好地休息──對於家裡來說,他們變成了兒子不是兒子,女兒不是女兒,父親不是父親,母親不是母親……
怪不得有這樣的新聞消息,一些工作人員寧願自己陽性,也不原意繼續幹這個操蛋的活兒。
網絡上有不少傳播很廣的視頻,把防疫人員刻畫成穿著防護服的流氓,比作是文革時期戴著紅袖章的紅衛兵。我記錄這些,並不是為了推翻那些言論,而是作為一個被隔離的普通居民,看到的防疫人員的真實日常。
從個體的角度去看,他們中的大多數,也是和我們一樣,都不容易。